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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少霆抱她在怀里，她柔若无骨，很娇小，单薄，柔软，带着淡淡的，淡淡的香味，那是属于她的味道。
厉少霆低头轻轻嗅着她的发，碰到了她小巧的鼻梁，吻了她，又抱紧了。
她环着他的脖子，侧脸贴着他的侧脸，她说，贴着他的耳垂那里，她说，“我爱你，好爱，好爱，好爱……”
他抱紧了她，很紧，很紧，紧到快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那里。
他说，“说什么，都没商量的，哪里都不许去。哪里都不行。”
然后又说，“我死了不会再管你的……”
“我活着，你还是要在，哪里都不行，必须呆在我身边……还有阿尚。”
陆小北侧脸看了他，惦着脚尖环着他的脖子，她捧了他的脸，看着他。
厉少霆也看着她。
迎风，厉少霆的脸色其实很苍白，嘴唇也是。
陆小北伸手的时候，用指腹摩挲了下他的嘴唇，接着她的手来到他的眼睛那里，盖住，盖在了他的眼睛那里，能感觉到他的睫毛在颤，刮过她的掌心，有点痒痒的，热热的，湿漉漉的。
她吻他，咬住了他的嘴唇，又深入那个吻，咬了他的舌尖。
她总是知道，他哪个位置最敏感。
以前，这么多年，很多很多次，快要到的时候，他总是会喜欢这个动作。
后来她骤然的往后退了两三步，又几步，因为退得速度太快，被摔倒，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手里扣着枪的地方，可能是因为碰到了地面。
“砰！”一声，竟然有子弹出鞘。
钻心的痛，换成低低的呻~吟，她整个人都跟着痉挛了一下，痛得额头都开始冒汗。
子弹伤了她的手，一瞬间就血淋淋的。
她喘着粗气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后退。
厉少霆没动，看着她。
他听她说，“你来，我会对我自己开枪的。”
“所以，你别过来。”
陆小北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因为痛得，还是因为天快黑了，果然很模糊，就像是那日梦里一样。
她转身，拿着枪，因为那手在流血，那枪都被染成了凄厉的红，一边走着的时候，跟着滴了一路的血。
陆小北走到顾尚那里，他们一起出去。
佟铁没再拦着。
陆小北没再回头。
十指连心。
手大概是被子弹穿透了，可却也比不上她的心痛。
说不痛都是假的。
到门口。
顾尚突然转了身问她，“刚才你们说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陆小北看着他，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接着顾尚也没有等她开口，只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他开始跑，陆小北在后面跟着。
耳畔响起刺耳的鸣笛声，伴着雪，冷，风。
不知为何，她还转了头看了一眼，发很乱，被吹得凌乱，凌乱到眼前。
她回头的刹那，看到人，黑西装戴墨镜的，很多，没有看到他，又看到车，从那院子里冲出来，风驰电掣，差点快要撞到人。
黑色的车，冰冷，低沉，暗夜，迅速，不知道是谁在开。
也几乎是刹那间，她本来还在回头，竟觉得被顾尚推了一把。
陆小北身子颤了一下，接着转头看过去，却看到不知何时，顾尚离得她远了，她站在马路边，他竟站在路的中间，一步步往后退。
风驰电掣，有车过来，刺眼的灯，刺耳的鸣笛声，路灯都亮了，天不知何时黑了。
顾尚就像是一片苍白的影儿，退到那个路最中间的位置，车四面八方朝着他的位置过来。
迎风，陆小北听到尖叫声，不是她的。
她只是看着顾尚，周围好似都变成了一片虚影，她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顾尚。
她跑过去，很快，抓了他的手腕。
“滚开啊你！”她听到顾尚在嘶吼。
接着“嗤！”一声，很大一声响，好似轮胎滑过地面的声音，地面上都跟着溅起一层的火花。
陆小北转头看到一辆车疾驰而来，应该是刹了车，可是惯性很大，车身笨重，是辆不知道装载了什么大卡车，朝着他们这边冲过来。
那一瞬间，她想了很多，竟然想起在拉萨的时候，在街头，他从后面抱着她，说得那些话。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幻觉。
她问过，他不说，她也说，你不说不是，那就是默认了，后来他说不是，他没有说过。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说过呢？
他说过，他不爱她了，爱上了别人。
他说，他也以为会爱一辈子的。
……
白光。
刺目。
黑色的车。
“砰！”的一声，硝烟四起，震得粉碎，是她的耳膜好似在粉碎，这应该是她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一声响。
震得她身子都在发颤。
那车的色调黑沉沉的，那大卡车的车身偏白，一黑一白，撞在了一起。
黑色应该是更结实一些，力道也更足，大概因为车足够高档，质量够好，竟然将那卡车撞得往偏侧后退了很远，硬硬的还推出去了好几米。
黑色的车，残破不堪。
玻璃全碎，轮胎都爆飞到了一侧。
整个车身都像是已经看不出是车了。
在风中，雪在下，陆小北和顾尚站在一起。
周围明明是一片纷杂，她看到慌乱的人群，警车，六哥，很多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冲了过去。
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
只记得，刚刚，好似，他抱着她的时候，还说了句，“我爱你。”
但她却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爱你。
真的？
假的？
你来说。
那位爷，你来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