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不能留,不能战,不能逃

半只青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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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恩霍斯号上的海图室,比别的国家战列舰的海图室要大很多。实际上,作为德国海军的旗舰,舰队的指挥中心不是在舰桥,而是在这里。

    进入德国舰队的指挥中心后,山口多闻和一干日本观摩团的人,印象最深刻的却是海图室里的那面墙。

    那是一面表面画满了格子线的墙,每一格格子,代表了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在这面画满格子的墙上,“吸附”着一艘艘的战舰模型,有德国战舰的,也有英国战舰的。墙是钢铁之墙,那些模型底座则是用磁铁所做,可以轻易地吸附在墙上。

    实际上这面墙是一张“活动”的战场布局图,图上的模型所在的位置,清晰地显示出外面的战场上英德舰只此刻的具体位置。每一分钟,墙上的模型都会“自动”地移动位置进行“更新”。

    舰队中的作战参谋,只要瞧一眼墙壁,就可以轻易地知道外面正在进行的海战中,知道交战双方战舰的具体位置。

    代表英国战舰的模型全被漆成黄色,而德舰则是黑色,而包围着黄色军舰模型,嵌在墙上一个个红色棋子,而代表着德国海军三个小时前在这里布下的水雷的大致位置。那些英国战舰的模型做得极为精致,每艘军舰都按其原型等比例缩小,瞧一眼就知道其代表是什么型号什么名称的战舰。

    当坎普尔号轻巡洋舰触雷被引爆弹药库沉没时,“战场局势图”上代表坎普尔号的模型从墙上自动“掉”了下来,然后海图室里传出一个生冷的女音。

    “坎普尔号沉没!”

    当而沙恩级姐妹逼近君权号战列舰,从身后开火爆其“菊花”时,海图室里则不断传出同样的女音,报出炮弹在君权号身旁落下时的误差数据。

    当德国奇袭雷击部队出现,动雷击时,又有“军舰”从墙上掉了下来,是那艘倒霉的英国驱逐舰。而后随着那个女音同时响起,报出墙上中雷受伤的英舰名称,以及中雷的大致部位。这时旁边自有相关的军官拿出特制的红色贴纸,贴在那些被宣称中雷受创的战舰身上,以表示其是负伤的军舰。

    在这里个房间里,舰队司令官和雷德和一作战参谋,就是根据这面墙上显示出来的战场形势图直接指挥整个舰队作战。这种瞧一眼就可以直接了解战场局势的:活动局势图,大大提高了舰队的指挥效率。

    在这张不断“自动更新”的“战场局势图”上,英国第一战列舰编队的右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缺少巡洋舰和护卫的空白点,这是因其右侧的轻型护卫舰被大量地调去参予对德国舰队动雷击攻势而露出来的破绽。

    这处破绽在沙恩霍斯特号上的“战场局势图”上被清晰地表现出来,而后海图室里德国海军的作战参谋们,很轻松地就调动潜伏在附近的鱼雷艇雷击部队,穿越“雷场”,从那处无防卫的空白区直接面对英国的第一战列舰编队动雷击。

    “纳尔逊号,右侧舯部中雷一!”

    “罗德尼号,右侧前部中雷一,中部中雷两,大破!”

    “巴勒姆号,右侧肿部、尾部各中雷一”

    “伊莉莎白女王号,前部中雷一!”

    “巴勒姆号,右舷前部二号炮塔位围起前三米处,触水雷一,大破!”

    “复仇号,尾部炮塔位置,触水雷一!”

    沙恩霍斯特号,特最近的英舰也有一万八千米,离最远的纳尔逊号则接近三万米。但在这样的距离上,英舰此刻遭遇的情况,舰上的人员竟比正在遭遇雷击的英国人还要了解他们的状况。

    “战场局势图”上,原本排成两列直线的英国战列舰,刚刚结束了“打转”,先前他们因为遭受雷击,被迫进行机动规避,结果这次机动规避导致其两艘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触雷——但这是不得已的选择,如果不规避,其就要吃上更多的氧气鱼雷,这是不得不做出的二选一的难题。

    从那个“神秘女音”的通报里,山口多闻知道罗德尼号战列舰基本已经没有救了。遭遇两波雷击,吃下四鱼雷的他已被宣判了死刑。而吃了两条鱼雷,又前后碰上两水雷的巴勒姆号,同样也是凶多吉少。

    和山口多闻一起进入海图室“观摩”的日本海军,最初时还未来完看明白这里的情况,但几分钟后,回过“味”来的他们,个个后背上皆冷汗涔涔。

    “德国人到底开出什么可怕的技术啊,他们居然对战场细部的具体情况把握到如此精确清楚的地步。”

    进入海图室里的日本人,除了松田千秋和山口多闻外,其余人心里都涌起同样的念头。

    进入这间海图室后,他们看到了战前英国海军“自以为是”的偷袭行为,也看到了德国海军根据英国人的动向作出相关布置布局。纳尔逊号上的坎宁安司令得知雷达受到严重干扰通知前的五分钟,正在海图室里“观摩”的日本军官们,听到雷德尔下达了一条他们听不太懂的指令。

    “射铝箔干扰带!”

    正是铝箔带,干扰了英国海军的雷达,令其整个舰队在这个雪夜中变成睁睛瞎。令德国海军得以轻松地靠近动偷袭。

    战斗还在继续。

    “战场局势图”,在德国的雷击部队撤退后,英国舰队忍受着被德国海军身后“爆菊”的痛苦,不断地前进,冲出了德国人布下的水雷阵,其间又有一艘战列舰触了水雷。

    在这过程中,其两翼的驱逐舰这时也掉头赶回,朝正在其舰队尾部不停地开火的沙恩姐妹再度动雷击冲锋,以求能救助正被打得全身喷火的滞后的君权级战列舰。

    但是这些驱逐英勇的行动在局势图上一清二楚,早有准备的德国海军调动手中的十艘轻巡洋舰和十二艘驱逐舰拦在路上,阻止了英国海军的再一次雷击攻势。

    在这过程中,日本恐惧地现,正百沙恩霍斯特号的海图室里的那个神秘女音,不断地放出修正数据,帮助周围的辅助舰只修正对驱逐舰的炮弹落点,使得这些英勇冲锋的英国驱逐舰在两万米的距离上就开始遭受猛烈而精准的炮击。而当这些英国驱逐舰被迫提前射鱼雷时,日本更听到那个女音出的指示,提点舰队中某些型号的舰只进行转向规避。

    这是一场极不公平的海战,英国皇家海军几乎可以说是蒙着眼睛和德国海军战斗,结局已不言而喻。

    最终英国人的这一波雷击攻势被德国人化解了,他们唯一的战果就是击伤了德国的纽伦堡号轻巡洋——命中部位是舰艏。当时那个“德国神明”测算出纽伦堡号轻巡洋舰中雷已不可避免,就命令其转船头,主动用舰迎雷,同时命令位于舰部位的水兵撤退和封闭相关舱室

    英国驱逐舰的那鱼雷几乎炸碎了纽伦堡号的舰艏,但其还坚持地浮在海面上。后来该舰勉强开到进附近的卑尔根堡内,搁浅在港内的浅滩上,这也是当夜德国舰队遭受的最大损失。

    在击退了英国海军的这一波雷击攻势后,以沙恩霍斯特号为的德国舰队,继续从后部咬住英国舰,猛烈地开炮“爆菊”。

    他们一口气炮战追击三十公里,而沙恩级两舰甚至“冒险”冒险从自己布下的水雷阵中穿过。

    在能见度极精糕的雪夜里,又困于水雷阵中的英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劲地向前跑以求能尽早地穿越水雷阵。

    期间,舰长上的十六英寸主炮就没有一分钟停止过射击。

    沙恩级姐妹舰妹舰每门主炮常规状态备弹12o,德国人又载多准备了二十。

    期间,在两次听到惊天的巨响之后,他们看到君权号、复仇号这两艘战列舰从墙上“掉”了下来,那是排在英国战列舰舰队后面,触了水雷度大减的他们被沙恩姐妹联手炮击轰爆了弹药库所至。

    德国人的4o6毫米舰炮的的威力大得惊人,海图室里的日本人从那个女音中得知,那两艘战列舰,德国人在一万八千米到一万五千米的距离上,分别命中其十一弹和十三弹,就先后击穿其弹药库造成殉爆大破。令“不知情”的日本人感到更加恐惧的是,两艘上的4o6毫米炮弹,击中目标何处,舰上的那个女音都报得清清楚楚。

    (关于舰炮口径的说法,英舰我会用英寸来表示,德国则用公制的毫米表示。倒不是使用英制显得高大上什么的。实在是英舰,尤其是小口径火炮的口径用公制表示实在是很奇葩的口径,,,著名的21磅炮大概是83毫米,17磅炮是77毫米,两磅炮是4o毫米,六磅炮是57毫米(6军用火炮是用炮弹的重量来区分型号。而且英国的火炮,国内军事杂志上,通常也都是用英寸或炮弹的重量来称呼,换成公制说法的话,反而很多军迷,二战迷弄不清楚。)

    本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原则,以少打多的沙恩姐妹仗着对手“看不到自己”,很嚣张地在炮战中玩起了二打一的游戏。

    先是联手对君权号战列舰进行了十五轮齐射,用了七分二十一秒的时间,将这艘复仇级战列舰彻底打爆。而对于复仇级的舰复杂号的围攻,则多用了三轮的射击。

    这个时候,英国舰队的司令官坎宁面临了最痛苦和艰难的选择:要么命令他的舰队强行在水雷区里变向掉头,冒着继续触更多水雷的风险,全舰队转身,逼退从身后爆其菊的德国战列舰。

    要么就是继续前进,直到脱离这片雷区后再考虑掉头的问题。

    至于全舰队放慢度,让滞后的舰只赶上来,这个选择是极愚蠢的。因为这是一个能见度不到一万米的雪夜,而沙恩姐妹舰却在一万五千米外进行炮击。这一状况令英国人除非将舰队阵型变成迎头攻击,逼近到一万米内才有还手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英国战列舰的位置太过糟糕,简直可以说是糟到不能再糟的地步。

    在这种恶劣的局面下,坎宁安司令选择了前者。全舰队忍痛直线航行,强行冲出水雷区。

    在这过程中,他损失了君权号,复仇,滞后的伊丽莎白女王号被重创,两座尾部炮塔全被打烂。至于中了太多雷,近乎没救的罗德尼号和巴勒姆号,则成为“阻滞”德舰前进的弃子。在这过程中,他甚至禁止舰队中的巡洋舰继续对德舰动雷击,理由是不想再看到去年挪威海战的悲剧重演。

    一月二十四日凌晨四点整,当坎宁安司令估计自己的舰队已冲出水雷区,下令全舰队转向对敌时,他手中的战列舰编队已残缺不堪。

    君权号、复仇号被沙恩姐妹舰击沉,巴勒姆号也很快步其后尘。

    巴勒姆号的度则掉到十节,早早地脱离了编队后,更遭遇了沙恩姐妹舰的“轮女干”,先后吃了十一4o6毫米的炮弹,后来被逼近的德国驱逐舰用鱼雷击沉。

    罗德尼号虽然还勉强漂浮在水面上,可是舰身倾斜严重,并丧失了全部的动力,变成了浮在水面上奄奄待毙的死鱼。

    罗德尼号所以没有遭受德舰的“凌辱”,是因为汉娜和林汉已经扫描出这艘军舰的状态,他的伤势比巴勒姆号还要严重。锅炉舱动力室大量进水,已完全丧失了动力,更失去了珍贵的电力。而四鱼雷的攻击更加致命,舰身下沉的度极快,此刻舰身已向左倾斜了十五度,倾角还在不断加大中。最多只要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沉没。在这冰海的夜里,这艘军舰已完全丧失了抢救回气的可能。

    汉娜本来想通过雷德尔下令驱逐舰队对此舰射鱼雷补枪,却被林汉劝阻。理由是可以利用此舰引诱即将穿越雷区的英国战列舰队再度回头。为了抢救罗德尼号这条“死鱼”,皇家海军的行动将更加受限。

    汉娜认同了林汉阴险的想法,为了节省炮弹,两人甚至都未下令两舰上的主炮对罗德尼号开火,对巴勒姆号也只是用副炮洗一下其甲板,然后就交给两艘赶来的德意志级级袖珍战列舰补枪,而这时两舰的火力,一齐将炮口对准转滞在最后的伊莉莎白女王号。

    此时的英国舰队已经脱离了雷区,正要进行掉头转向,两艘沙恩级姐妹就利用英舰转向的时候,再度联手开火,在其转向过程中,连续命中其十炮弹,愣是将这艘三万吨级的战列舰全身打烂,四座炮塔中况有三座被德舰打废。

    尽管吞了一水雷,外一口气吃下了十4o6毫米的炮弹,四座炮塔被打烂三座,进水无数,但是伊莉莎白王号在这过程中却“人品大爆”地没有被一炮弹打中其弹药库位置,但是这时的他在触雷加上中弹过多,度已掉到可怜的十五节。

    其间英国主力战列舰也用自己的尾炮向德舰射击,可是在这个黑漆漆看不到对手的夜晚里,他们的炮弹完全是在瞎打,根本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

    脱离水雷区后,坎宁安司令全舰队调转船头,朝先前对其爆了数十分钟菊的两艘德舰迎头攻头冲来。而随行残余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也绕过绕过雷区一并掉头猛扑德舰。

    坎宁安司令确认自己脱离水雷区,完全是“凭感觉拍脑袋决定”的主意,也是被两艘不停地在身后追击爆菊给恶心的不得不采取的被迫举动。

    误入雷区前,坎宁安司令手中拥有九艘战列舰,手下的巡洋舰的数量比起对手也占据巨大的优势,整体实力上,明明是占着绝对的上风。

    但在随后短短的不到五十分钟的时间里,他的舰队遭遇了水雷、鱼雷还有敌方4o6毫米舰炮轮番打击。九艘主力战列舰中,战力最弱的复仇号和君权号已经沉没,巴勒姆号和罗德尼号即将沉没(此时还漂在海上),伊莉莎白女王号更被对手隔着一片水雷区不断地炮命中,十二分钟内尽吞十弹,四座炮塔只有一座还能正常使用,整艘战列舰几乎被打废。

    余下的四艘主力战列舰中,纳尔号吃了一枚水雷,进水数千吨,度减到十八节。其余各舰,马来亚号和勇士号无伤,决心号也吃了一枚水雷,度减到十七节。

    至于其他的辅助舰只的损失,同样也不轻。

    出击时威风凛凛,以九艘战列舰为主力的皇家海军本土舰队,在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竟已失去了一半以上的战力。

    双方主力战列舰的数量比,已从九比二下降到了极危险的四比二,而且自己的战列舰状态都不佳。

    这是一个能见度极差的雪夜,皇家海军看不见对手,而对手却看得见他们!

    这里是德国人的主场,他们甚至提前在这个战场上布置了水雷,天知道这片雷区会有多大,坎宁安司令说什么也不会再在这片危险的海域和德国人打海战了。

    先前的德国雷击鱼雷艇已经撤走,天知道那些阴险的“小玩意”什么时候还会再回来。从他们攻击完就没有再回头再来的情况估计,德国人在这片战场出击s鱼雷艇应当只有这几十艘,而且艇上没有安装备用的鱼雷。但是,这里紧临卑尔根港,直线距离不到五十公里。这些阴险的小艇极有可能返港后补充完鱼雷再度出击,在这个能见度极差的雪夜里,坎宁安司令官实在不想让自己的舰队再对一次这批阴险的刺客。

    天时,地利,全在德国人在那边,

    这样的海战根本就不能打!

    坎宁安司令官现在非常地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扛住唐宁街的压力,选择在这样的雪夜出击。

    逃走,撤退,是现在的英国舰队最好的选择。

    但是偏偏最致命,也最让人感到绝望的一点是,对手的战列舰的度比他的战舰度要快,就算是想逃,也跑不过对方。

    如果他的舰队只顾逃埋头逃跑,那后果就象先前的遭遇一般,被度远胜他们的德舰在身后轻松“吊打”,然后一口一个慢慢地咬掉,情况只会更加遭糟糕。1914年一战时福克兰海战,德国斯佩舰队覆灭的那一幕坎宁安至今仍然记得,坎宁安司令却未曾想到,风水轮流转,当年德国舰队面临打不过对手也跑不掉的尴尬,时隔二十五年后,同样的情况居然也落到了英国海军主力舰队的头上。

    更令其郁闷的是,他的舰队并非真的打不过对手,只是因为“看不见”这个看似可笑的理由,才落到目前如此进退两难困境。

    跑不能跑,留不能留,战不能战,如此郁闷的海战,如此糟糕的战场局势,坎宁安司令官还是第一次遭遇,他只能在一堆糟糕的选项中,选择某个看似最不糟糕的。

    一月二十四日凌晨四点整,英国战列舰在脱离雷场,即将完成一个u字形的大掉头。

    这个时候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德国人,都认为英国人会完成u字型的大转向后,掉头对着德国舰队动决死冲锋,将距离拉近到十公里的“可视范围”后再交手。

    此时沙恩霍斯特号的海图室里,“日本友人”却看到包括沙恩霍斯特号在内,全体德舰也在同一时刻进行转向,然后一齐避到了“战场局势图”那片红色的棋子,代表水雷区的屏障后面。

    “真是太奸诈,无耻了!”

    这是现场所有日本人心中同时涌起的想法。

    狡猾的德国人,连英国海军拼死一击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躲在水雷区后的他们,依旧可以仗着自己“看得见的优势继续开炮轰击对手,而英国战舰要想打到他们,就要冒险再度穿过那片危险的雷区,然后再尝试着能不能逼近到十公里近处“看得见”的位置再交火。

    就当所以人都以为英国舰队会再做一次悲壮的死亡冲锋,强行穿回那片雷场时,英海战局势图上的英国皇家海军的舰只,却在u字形的大转弯完成四分三时,整支舰队象被捅了的马蜂窝似的,突然分散开来,然后四散而逃。

    “逃跑了?”

    这时当晚的海战中,坎宁安司令做出的最令德国人意料之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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