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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淼不理唐白难看的脸色，挥挥手，问对面的两人：“吃饱了吗？”
“吃饱了。”邓月然弯眉回答。
他看得到她的眼睛，她的眼里黝黑明亮，一点都不像喝醉的人。
她看了眼罗薇薇，罗薇薇朝她点点头，她把桌子上的火锅往旁侧移了移，露出一片够宽敞的位置来。
“按规矩来，转酒瓶，瓶口对准谁，谁就来真心话大冒险。”她拿过一个空酒瓶，摇了摇，笑着对他们说：“我先来吧。”
手指一动，酒瓶滴溜溜地在桌面上转起来，半晌，瓶口对准邓月然。
邓月然面色不变，笑眯眯地看着林子淼。
林子淼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哥哥。”邓月然毫不犹豫地作答。
林子淼点点头，“你转。”
邓月然手指一拨，酒瓶又转起来。
罗薇薇盯着那个旋转的酒瓶，忍不住找出一个瑕疵：“林小姐，请问，瓶口对空了怎么办？”
他们四个人是两两面对面坐着的，人也不多，又不围圈，很容易指空。
“再转呗。”林子淼不以为意。
罗薇薇住嘴了，等到瓶口的方向对准自己，她掐了一把汗。
“月然……”
“薇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犹豫了两秒，“真心话。”
邓月然笑得天真无害：“现场有薇姐喜欢的人吗？”
罗薇薇再度犹豫两秒，眼睛扫过唐白冷淡的面容，“有。”
邓月然抬头看对面的两人，他们表情不变。
罗薇薇转酒瓶，第一次，酒瓶指空，对着唐白和林子淼的中间。
第二次，酒瓶对准了林子淼。
林子淼咧嘴笑：“大冒险。”
唐白侧头看了她一眼，又盯住罗薇薇。
这一下，罗薇薇反倒为难了。
倘若林子淼选择真心话，她随便一问就成，肯定不会为难她，但是她选择了大冒险，这倘若换成别人，她肯定是不用顾忌什么，但唐白在这里，她能问什么？一时间，她想不好要林子淼冒什么险。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吐出一句话：“喝一杯酒。”
林子淼爽快喝了，转酒瓶，对准了罗薇薇，罗薇薇依旧选择真心话，林子淼笑眯眯地问：“你是不是处？”
唐白：“……”
邓月然：“……”
罗薇薇脸色微红，“……不是。”
林子淼笑得像一只狐狸。
罗薇薇转瓶，这一回，瓶口终于对准唐白。
唐白和罗薇薇面对面望着，他沉静，她紧张。
“真心话。”唐白没什么表情地开口。
罗薇薇嘴巴张了张，依旧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她垂眸看到他手指上的钻戒，忽然笑了：“唐会长什么时候和林小姐结婚？”
林子淼和邓月然紧紧盯住了唐白。
唐白看着罗薇薇的脸，一字一顿吐出一句话：“等她可以结婚。”
“恭喜你们。”
“谢谢。”
唐白伸出两指按住酒瓶，运力一拨，酒瓶转了两圈后对准林子淼。
林子淼对着他笑，还是答：“大冒险。”
“你可真不怕死。”唐白冷笑。
林子淼指指自己的嘴巴，嬉皮笑脸，“这里更容易致命。”
罗薇薇和邓月然盯紧了他们。
唐白端坐着不动，薄唇轻启：“吻我，两分钟。”
邓月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罗薇薇手指一颤，也瞪大了眼睛。
林子淼处于当机状态，“你说什么？”
“吻我，不到两分钟，别停。”唐白朝罗薇薇看了一眼，“记得计时。”
林子淼不动，她脸皮没这么厚，可以当着外人的面和唐白亲吻。
但想一想，她自己下的圈，被唐白套住了，她又欲哭无泪。
姜还是老的辣，而且唐白这厮在官场上沉浮多了，特别容易报复人，手段也高明得很。
林子淼肠子悔青了，下回一定不能和唐白斗，根本斗不过啊！切记切记！
她慢慢凑过脸去，垂了眼眸，余光里，瞥见他棱角分明的薄唇微微向上勾起一道弧度。
未等她细思，他微微朝前一倾，嘴唇覆盖了上来。
她喝了酒，一股清淡的酒味在唇齿间四溢开来。
感受着他的手扶住了自己的腰身，林子淼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吻得很清浅，对面的邓月然和罗薇薇面上浮起绯红，他们也是没见过玩着游戏就能秀起恩爱的情侣的－－唐会长分明借着意大秀恩爱！
等两分钟过去，林子淼脸颊通红，唐白眉眼柔软多了。
转过了脸，他没事人一样道：“继续。”
林子淼已经晕乎乎了，半天没动静。
“你了，林子淼。”他提醒她。
林子淼回过神来，随手一转，瓶口对准邓月然。
邓月然恢复了神色，笑着说：“真心话。”
林子淼看着他，想了一下，等大脑思绪全都回归，她问：“你喜欢怎么样的女生？”
邓月然毫不犹豫：“像淼淼这样的。”
林子淼听闻答案，下意识看向唐白，唐白没什么表示，林子淼奇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邓月然继续转，这一回指向林子淼。
林子淼感受着望过来的三道目光，挥挥手，龇牙：“这次真心话，真心话。”
邓月然温柔着眉眼问：“淼淼相信有下辈子吗？”
罗薇薇愣，“这算什么问题？”
耳边却听林子淼铿锵有力的回答：“我相信。”
“看不出来，你还迷信。”唐白嗤笑。
“我信佛。”
她没说的是，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估计说出来，唐白会带她去精神科做检查。
手指伸出一根，拨动了一下酒瓶，酒瓶顺着她的意，指向了唐白。
唐白做好准备了，“真心话。”
林子淼转过乌黑的眼珠子盯住他白皙俊美的脸，慢慢地问：“在我之前，你还有过别的关系很好的女人吗？”
她没说“女朋友”，只是问了一个统筹概念的“女人”。
邓月然和罗薇薇也盯紧了唐白，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通常情况下，富少在成年之时都会有几个暗底里的女人，像唐会长，25岁了，如果说他只有过林子淼一个女朋友，说出去怕是没几个人会相信。
如今这个社会太浮华了。
唐白沉默了一会儿，与林子淼对视，琥珀色的眼瞳里没有任何光华，嘴角像没有风浪的安静湖面，沉稳不动。
“没有。”
淡淡两个字说出来，三个人神色各异。
林子淼凝视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见他一直沉静无比，她也便松懈了表情，轻轻一笑。
“轮到你转了。”
“游戏结束了，林子淼。”他看向对面的两个人，微微颔首，“不早了，吃也吃完了，玩也玩好了，回去吧。”
林子淼轻轻吁出一口气，“结束了吗？”
罗薇薇拉着邓月然站起身来，“也好。”
她早就腻了这场古里古怪的晚饭。
她看向还坐在椅子里的林子淼，有礼貌地问：“林小姐，我能和林小姐借一步说话吗？”
唐白没作声，林子淼站起来，跟着罗薇薇往包间外走。
过了十五分钟，她们才进来，四个人一起走出了火锅店。
罗薇薇叫了专车来接，询问唐白他们怎么回去，唐白说：“我住在南府路边上，这里离南府路不远，可以坐公交回去。”
“那林小姐呢？”
“我会送她回去。”
林子淼站在唐白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朝他们挥挥手，“再见。”
邓月然也朝她挥手，“记得五月份我的演唱会，一定要来啊。”
“一定。”
唐白拉下她的手，转身往车站走。
夜晚的城市很漂亮，灯红酒绿，一色迷蒙，铺设过来的光华像穿透了唐白的身影，起了不真实的金芒，仿佛金光万丈，在他身上转换为无尽的矜贵。
林子淼一步步跟在他身侧，手悄悄伸过去，扯住了他的衣角。
唐白继续朝前走，声音很清浅地问：“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
“我有时候总是猜不透你，林子淼，一天不见你，你都能像孙猴子一样给我变个样儿。”
但是他了解她，她做事谋定而动，一定是有前因后果的。
“哈？”林子淼发出一个痞痞的音，拖长了调子，开始装傻。
“好好讲话。”唐白恨她身上这些坏毛病，“以后不能说脏话，坐好好坐，站好好站，也别随便算计人。”
“我算计谁了？”林子淼手一拉，扯得他硬生生停下了步子。
两个人的影子一前一后投射在地面上，互相交叠在一起。
唐白侧身俯低了身子，对着她的脸，沉声：“算计我。”
“难道不是你在套我吗？你还骗我和你亲吻！到底谁算计谁？”
“林子淼！”
“别大声嚷嚷，我耳朵没聋，听得见！”
“你吼什么？我打你骂你了？”
“你打我骂我试试！”
唐白气得眼圈发红了，他倒是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林子淼仰脸，嚣张极了。
唐白托起她尖尖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一只手钳着她下巴，一只手撑住她后脑勺，吻得发狠用力。
林子淼也发狠，张口一咬，唐白吃痛，微微推离了她，手指一摸下唇，竟擦出了点血迹。
“林子淼！”他瞪直了眼，“皮都被你咬破了，你属狗的吗？”
“我属牛！”
林子淼大踏步朝车站走。
唐白哭笑不得，跟上去，暗自嘀咕：“以后生个孩子像你一样不服管教，我一定会是一个暴躁的父亲。”
－－－－－－题外话－－－－－－
97年的属牛，是三水。
94年的属狗，是箬水。
91年的唐白，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