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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事故（3）
“致电n大医学院院长助理，请他调出蔡杰的实习申请报告传真一份过来。”
“我明白了，商医生。”听完商陵游的吩咐，再联想到他之前让自己做的事，小卢也差不多能理清头绪了。
这事儿，恐怕与那个新来的实习生蔡杰脱不了干系。
n大医学院有个硬性规定，每位实习生可在学校提供的名单中挑选一家自己中意的医院，但必须上交一份亲手书写的实习申请报告，等校方审核通过才可以正式去医院实习。
小卢当着闹事者和许亦的面拨通了院长助理的电话，简明地告知他当前的情况，直接提出了请求。
“陈助理，能麻烦你现在传真一份蔡杰的实习申请报告来吗？”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卢说：“嗯，好的，那我们等你传真过来。”
通完电话后，小卢扬了扬手机，说：“陈助理现在去资料室找，等找到后会立即给我们传真过来。”
商陵游点了点头。
壮汉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瞪了瞪眼，“你这人成心想要拖延时间！就是不敢承认！”
商陵游面色一沉，冷哼一声，“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承认？”
壮汉哑口无言。
而那位老太太则是坐不住了，她两手紧紧地拉着许亦的衣角，“警察先生，我是证人，我能保证那天给我开病例单的人就是他！”
……证人。
这老太太！
许亦还是个新人警察，面对一口咬定“罪犯”的证人，他还有点不知所措，为难地看向另一位当事人，“这个……我们等传真文件过来再说吧。不过，这位奶奶，我给您保证，我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听许亦这么一说，老太太蛮横的气势灭了两三分，她满脸的不甘心，嘟囔了一句，“欺负我老婆子不懂那个传真是什么鬼玩意儿嘛！”
很快，校方将蔡杰的实习申请报告传真过来了。
商陵游将那张报告纸递给许亦，口吻客气地说：“许警官，这是年前跟着我实习的学生蔡杰的实习申请报告，你可以对比下报告书与病例单上的字迹。”
许亦接过来，看了眼，根本不用对比，一眼就能认出两份字迹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铁证面前，老太太再也无法污蔑，她对着商陵游翻了几个白眼，布满皱纹的脸松松垮垮，怏怏不乐。
“这位奶奶，接下来您必须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回答的不清楚，我有权带你回警局问话。”
一听到有可能会被带去警局，那位一直装可怜的老太太瞬间老实了，她虽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污蔑这位医生？”
“额……”
“第二个问题，你认识这位医生提及的蔡杰吗？”
“第三个问题，你的恶劣行为已经对这位医生造成了不利的影响，你是想道歉私了还是希望由我们警方出面给你们解决呢？”
老太太听完，身形一晃，差点跌倒在地上。“什么？还要我道歉？！”
“老奶奶，别着急，这三个问题，你可以一个一个慢慢地回答。”许亦面露温和的笑容，但他内心其实是崩溃的，他尤其不喜欢这类型倚老卖老的人。
之后，据老太太交代，蔡杰是她好朋友的孙子，那天医生没在，蔡杰自告奋勇，说可以帮她看病开病例单，老太太听了他的话，让他看了病，谁知病情非但没好，却越发严重了。
感觉自己受到欺骗的老太太当然是去找蔡杰理论，却被他求饶可怜兮兮的模样给软化了，于是，她和好朋友两人琢磨着想个两全的对策，既能帮蔡杰这个小兔崽子撇清关系，又能得到合理的赔偿。
所以——
只能污蔑给那个倒霉催的办公室医生了。
可谁料想，“倒霉催”的医生并不是个善茬。
最终，老太太瘪了瘪嘴，拍了自家儿子一脑袋瓜，让他代替自己给医生道个歉。壮汉一脸不情愿，眼见着老太太的巴掌又要落下来，他这才站得笔直，弯腰90°，声音嘹亮地吼了句，“对不起！”
许亦虽被吼声惊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商先生，请问这样的处理结果你满意吗？”
商陵游目光深邃，他视线如炬地盯着壮汉与他母亲看，约莫过了几秒，他淡淡开口道：“当然……
不满意。”
诶？
之后，只听见商陵游说：“第一，刚才这两位在走廊闹事，被围观者录下了视频传至网络，许警官你不妨登录微博看看热门，现在的情形不容乐观，我的声誉已经严重受损；
第二，这位老奶奶，麻烦你转告蔡杰……”商陵游话音顿了顿，“他的实习成绩为0分，另外，他捅出的篓子烦请他给我发个道歉声明。当然，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在微博上发布1000字的道歉声明，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尾描述清楚，言辞恳切向我道歉。
毕竟，我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声誉不好对我而言，影响极大。”
老太太被商陵游如此长的一段话给绕晕了，她的儿子也听得晕乎乎，只有许亦和小卢两人保持着头脑清醒。
很快，许亦就明白了商陵游话中“半个公众人物”的含义了。
他登录刚接手的局里的官方微博搜了下热门微博，赫然看见医患纠纷视频占据榜首，他扫了眼评论，发现有很多人都了同一个人，那就是zero。
点开zero的微博，他看见认证的黄v以及认证介绍——知名配音cv，君兮。
再瞥了眼他的粉丝数量直逼35w，许亦终于切身体会到“半个公众人物”这句描述真的是名副其实。
许亦咳了两声，“我觉得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意见，这位奶奶，你不妨让蔡杰过来一趟，让他当面与商先生道歉，然后认真地发个道歉声明吧。”
“不行。”商陵游出声拒绝，“我不接受蔡杰当面道歉。”
“为什么？”
“嫉恶如仇。”
“啊？”
“指导老师不在，擅自给病人医治开病例，事后非但不悔过主动认错，还偷走实习手册；在发觉病人有想要来闹事的意图时，不出声制止，如同缩头乌龟一般。
我拒绝与品质差的人交谈，多见一眼都厌恶。”
许亦：“……”
小卢：“……”
“咚咚咚”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办公室内的寂静。
“请进。”
进来的人是院长办公室的秘书，他瞧见屋内这么多人，面色微微怔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开口道：“商医生，院长请你过去。”
商陵游面容淡定，“嗯，我马上去。”
秘书走后，商陵游脱下白大褂，将它挂在树形衣架上，“你们随意。”
说完，商陵游已经拉门出去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
院长办公室。
商陵游走进去时，院长正在看一份文件，等商陵游推门进来之后，他随手将文件摊放在桌面上，刚准备起身，就听见商陵游问了句“医院里要招派医生去西部支援？”
诶？
等院长反应过来，他看见商陵游的视线直直地落在文件上，他点头应了声，“嗯，这是草拟的通告，过几天才公布。”
“我报名。”
院长愣了愣，等等……找他好像不是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