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219章 成国公家

方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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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成国公家

    各家女眷看似谁也不懂,实则心里比谁都透亮着呢,这古时类似此种害人手段种类繁多,上岁数的豪门贵妇谁没经历过?

    一听到猫不是喂些肝脏等食物,而是吃的生肉,那些孩子又是穿的红衣,立刻看出事有蹊跷。

    果然,那老太太回家之后,马上暴跳如雷,随即命全家人过来,好一通破口大骂,又接连重打多位少爷身边的下人。

    当晚就接到唐家老夫人和几位老夫人的书信,老太太大惊失色,不敢怠慢,连夜在家里仔细一番排查。

    很快就查出那玉狮子猫经常被一位小妾喂养,日日拿裹着红绸的鲜肉喂食,在联想到被抓伤的孩子,都是一身红衣,其恶毒用意不问自知。

    就是企图用猫抓伤其她妻妾的孩子,这红色代表喜庆,孩子经常穿此种颜色的衣服不说,就是逢年过年,那更是非穿不可的,而红色色泽鲜艳醒目,极易引起猫的注意,这个小妾倒不知猫爪中带有细菌一类的毒物,只是想着吓唬人,因为古时往往有因为类似事件死去的小孩,都以为是被鬼神惊吓致死的,而家养的猫狗,虽然大多温顺可爱,但到底经不住有心人调教,毕竟都是通人性的。

    大户人家人口众多,很多事都不可避免,正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谁又能整日盯着家里人?

    受伤孩子几日后,果真因药石无效死去,消息传来,各家各户不免又一阵心惊肉跳,人人都对灏二爷当日当机立断,出手救人而赞叹不已。

    家丑不可外扬,因死去的只是下人家的孩子,此事自然不经官府,不会宣扬的人尽皆知,没过多久,就传出那位小妾病死的传闻。

    正是花枝叶底犹藏刺,人心怎保不怀毒。

    经此一事,那老太太自觉羞愧,亲自带着家人到滕国公府请罪,又备上一份厚礼,又赔偿死去孩子的人家一大笔银子,此事就此了事。

    而唐老夫人又亲自带着儿子媳妇上门道谢,要不是有张灏在,谁也保不住能发生什么可怕之事,就是朱元香也后怕起来,因她就曾养了好几只波斯猫,幸亏都被兄弟提前命人抱走了。

    全家人不时追问张灏为何能未卜先知?灏二爷的回答很简单,照顾所有亲人就是自己的责任,时刻保持冷静头脑,时刻小心警惕而已,这一席漫不经心的话,却听的姑娘们心头颤动,人人感慨万千。

    这一日晚间,又一桩憾事传来,更是刺激的大家花容失色,那至交成国公朱勇的一位宠妾,竟然被自己养的狮子狗咬伤,仅仅三日,就暴毙而亡。

    而朱勇的正妻郑氏则被惊吓过度,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起身打理小妾后事,当下朱元香担心娘家,一收到哥哥的口信,立时带着上百位丫鬟婆子,就要坐马车连夜赶去。

    外宅忙着起行,张灏一身素衣的走出来,朱元香眼尖,赶紧掀起帘子,叫道:“灏儿,你进来陪我坐着。”

    “好”张灏朝一边挥手,胡凯等亲随会意,纷纷翻身上马。

    下人把车凳放好,张灏也不用人扶,踩着木凳轻轻一跃,掀起帘子进了车里,就见同样一身素衣,但云髻乌鸦,一头珠光宝气的嫂子,尤其是额头那九凤朝凰黄金分心,金光灿灿,整个美妇人打扮的富贵庄重,脸色一片凝重。

    “咦,嫂子,这是何意?”张灏挨着香气袭人的朱元香而坐,不解问道。

    “哼”朱元香眯着眼眸,不悦的反问道:“这大半夜的,你跑出来干嘛?哥哥家毙了小妾,不干净,也不怕吓到了你这小人儿。”

    “无妨,都杀过人见过血,区区鬼祟怕什么。”张灏满不在乎的说道,盯着嫂子艳丽的侧脸,有些明白过来。

    朱元香一脸疼爱,慎道:“你才多大一个孩子,成天在家温温柔柔,在外却铁血无情的,真是看不透你,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性子。“

    “谁知道呢,但求问心无愧就好。”张灏转过头来,直视前方,神色间有些迷惘。

    “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朱元香神色温柔,自觉被兄弟感染,心肠变得越来越软绵绵了。

    迷惘神色顷刻间消逝,张灏又恢复平静,轻声道:“嫂子这次带了这么多家人,是要针对谁吧?”

    情知瞒不过这聪明过人的兄弟,朱元香冷笑道:“这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连嫂子都吓得卧床不起,我岂能放心?哥哥原本就是个糊涂人,那起子龌龊下人还不趁机作祟,哼这次定要好生立立威不可。”

    “看来嫂子怨气不浅,难怪了,当姑娘时不好干涉家里之事,定是以前受过下人的气了吧?”

    “她们敢?”朱元香冷哼,不禁白了张灏一眼,随即悻悻的道:“不过确实被人轻慢过几回,唉,这大家子里都是乱麻麻的龌龊事,谁知道咱家出了个灏二爷,把家里竟然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兄弟的手段,嫂子是甘拜下风。”

    隐约瞧见从不服输的嫂子一脸敬佩,张灏想笑又不敢,毕竟那边死了人,这是要去奔丧的,而车厢内暗香涌动,两人彼此紧挨着,也都正经颜色,不敢随意说笑。

    车厢里黝黑一片,不知何时,朱元香幽幽的说道:“我那庶出的兄弟是个窝囊废,娶了定国公家的姑娘,成天被管教的服服帖帖,嫂子为人软弱,家中大权渐渐被那女人夺了去,哥哥一直没有子嗣,纳一个小妾死一个,这次兄弟一定要帮我。”

    心中一惊,张灏失声道:“果然里面有鬼,对了,这已经是第三个小妾意外暴毙了。”

    “何止三个小妾,还有几个通房丫头呢,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嫂子做的手脚,不当回事,但刚才收到嫂子的亲笔信,才知道,那天要不是阴差阳错,那狗原本是要咬她的。”

    “定国公,又是徐家,果然不愧是徐达王爷的后人啊,手段实在了得”

    张灏明白过来,虽然没有证据,但这几年他也调查过那几位小妾的死因,但往往没有任何线索,还被兄长伸手阻拦,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可是这死因越是正常,其实往往就意味着越不正常,只不过到底是人家家事,张灏也不好太过干涉。

    一只冰冷小手悄无声息地探过来,紧紧握着张灏的手,感觉到嫂子情绪激动,张灏叹息道:“此事我会出手的,朱勇兄长,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唉。”

    一丝颤音,朱元香凤目圆睁,紧张的问道:“你,你猜到了?”

    没有回答,张灏神色平静,好半天,突然语气冰冷的道:“这女人必须死。”

    黑暗中,随着车厢不时晃动,朱元香无力的靠在兄弟肩膀上,一直过去好久,深深的叹了口气。

    书说简短,等车队从成国公家后门进入,张灏陪着嫂子带着一大群丫鬟婆子,径直去了后宅,看着抖擞精神的朱元香,张灏摇头无语,看来这几日,这朱家就别想消停了,绝对会被衣锦还乡的朱霸天好生折腾一回不可。

    不提朱元香在内宅耍威风,这边张灏和闻讯赶来的姐夫唐瑛一起,陪着兄长朱勇坐在书房中,没过多久,张海带着几位成年的张家兄弟过来。

    不时有平日交好的世家子弟连夜过来,朱勇为人豪爽仗义,朋友极多,短短时间内,整个屋中都是勋贵子弟和军中将领。

    望着神色悲伤的朱勇,张灏年纪最小,却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主位上,即使姐夫唐瑛都坐在下首,一屋子的爷们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人人不以为意。

    缓缓开口,张灏淡淡的吩咐:“这几日全都留在这里操办丧事,谁也不许回家,都去吧。”

    众人自觉的散去,四下帮着操办丧事,整个成国公府到处都是身穿孝衣的人,里里外外乱成一团。

    唐瑛察觉出不对,看着屋中人去一空,疑惑的问道:“为何不许回家?”

    “姐夫问问这位混账哥哥吧,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张灏摇头叹道。

    唐瑛愕然,目光炯炯的盯着一脸悔恨表情的朱勇,直到张灏低声说了几句话,气的唐瑛大怒,阴沉着脸猛的站起,一脚踹飞身前一张楠木雕漆椅子。

    成国公府,一间院子内,朱家下人全都被唤到院子里,很快,就见无数婆子丫鬟,簇拥着朱大*奶过来。

    下人们急忙低头,又偷瞧着走入正屋中竖起帘子,就见大小姐昂然端坐在内,盯着往日一干家人。

    “哼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们了吗?都给我仔细着身上差事,要不然,轻则鞭打,重则打死了事。”

    开场第一句话,就听的大家莫名其妙,不过人人深知大小姐精明强干,翻脸无情,纷纷低头不语。

    “这家里如今乌烟瘴气,莫不是欺负我朱家无人了吗?你们都是几辈子的老人,该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站在台阶上的大管家朱大富神色激动,朗声道:“今晚大小姐在这,少不得老夫也要动动家法,来人。”

    几十位壮汉闪身而出,朱大富沉声道:“把那一干偷奸耍滑的混账拖出去,今日谁的脸子都不给。”

    好似事先安排好的,几十位壮汉二话不说,上前按住一些下人,不等对方大叫挣扎,手中棍棒狠狠打下。

    满院子都是哭嚎惨叫,怎一个乱字形容,很快,又冲进来一群帮手,竟然都是来帮忙的亲戚爷们,随着一干下人被拖走,剩下的家人全都看明白了,那些挨打的,都是往日不把老管家放在眼里的,或是些新近的下人。